恩京的书房

第三十七回 冯妈妈说嫁韩氏女 西门庆包占王六儿 第3小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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原来妇人有一件毛病,但凡交姤只要教汉子干他后庭花。在下边揉着,心子纔过。不然,随问怎的,不得丢身子。就是韩道国与他相合,倒是后边去的多,前边一月,走不的两三遭儿。第二件,积年好咂{髟巳}{髟八},把{髟巳}{髟八}常远放在口里,一夜他也无个足处。随问怎的出了绒,禁不得他吮舔挑弄,登时就起。自这两桩儿,可在西门庆心坎上。当日和他缠到起更,纔回家。妇人和西门庆说:“爹到明日再来早些,白日里,咱破工夫,脱了衣裳,好生耍耍。”西门庆大喜。到次日,到了狮子街线铺里,就兑了四两银子与冯妈妈,讨了丫头使唤,改名叫做锦儿。西门庆想着这个甜头儿,过了两日,又骑马来妇人家行走。原是棋童、玳安两个跟随。到了门首,就分付棋童,把马回到狮子街房里去。那冯妈妈专一替他提壶打酒,街上买东西整理,通小殷勤儿,图些油菜养口。西门庆来一遭,与妇人一二两银子盘缠。白日里来,直到起更时分纔家去,瞒的家中铁桶相似。冯妈妈每日在妇人这里打勤劳儿,往宅里也去的少了。李瓶儿使小厮叫了他两三遍,只是不得闲。要便锁着门去了一日。一日,小厮画童儿撞见婆子,来家。李瓶儿说道:“妈妈子,成日影儿不见,干的什么猫儿头差事?叫一遍,只是不在。通不来这里走走儿,忙的你恁样儿的?丢下好些衣裳,带孩子被褥,等你来帮着丫头每折洗折洗,再不见来了。”婆子道:“我的奶奶,你倒说的且是好。写字的拿逃军,我如今一身故事儿哩!卖盐的做雕銮匠,我是那咸人儿?”李瓶儿道:“妈妈子,你做了石佛室里长老,请着你就是不闲。成日撰的钱,不知在那里?”婆子道:“老身大风刮了颊耳去了,嘴也赶不上在这里。撰什么钱?你恼我,可知心里急急的要来,再转不到这里来。我也不知成日干的什么事儿哩!后边大娘从那时与了银子,教我门外头替他稍个拜佛的蒲甸儿来。我只要忘了。昨日甫能想,卖蒲甸的贼蛮奴才又去了。我怎的回他?”李瓶儿道:“你还敢说,没有他甸儿,你就信信拖拖跟了和尚去了罢了!他与了你银子这一向,还不替他买将来。你这等装憨打呆的!”婆子道:“等我没也对大娘说去,就交与他这银子去。昨日骑骡子,差些儿没吊了他的。”李瓶儿道:“等你吊了他的,你死也!”这妈妈一直来到后边,未曾入月娘房,先走在厨下打探子儿。只见玉箫和来兴儿媳妇坐在一处。见了说道:“老冯来了!贵人,你在那里来?你六娘要把你肉也嚼下来,说影边儿就不来了。”那婆子走到跟前,拜了两拜,说道:“我纔到他前头来,乞他聐聒了这一回来了。”玉箫道:“娘问你替他稍的蒲甸儿怎样的?”婆子道:“昨日拿银子到门外,卖蒲甸的卖了家去了。直到明年三月里纔来哩。银子我还拿在这里。姐你收了罢。”玉箫笑道:“怪妈妈子!你爹还在屋里兑银子,等出去了,你还亲交与他罢。”又道:“你且坐的。我问你,韩伙计送他女儿去了多少时了?也待将来。这一回来,你就造化了。他还谢你谢儿。”婆子道:“谢不谢,随他了。他连今纔去了八日,也得尽头,纔得来家。”不一时,西门庆兑出银子与贲四,拿了庄子上去,就出去了。婆子走在上房,见了月娘,也没敢拿出银子来。只说:“蛮子有几个粗甸子,都卖没了回家。明年稍双料好蒲甸来。”月娘是诚实的人,说道:“也罢,银子你还收着。到明年,我只问你要两个就是了。”与婆子几个茶食吃了。后来到李瓶儿房里来。瓶儿因问:“你大娘没骂你?”婆子道:“被我如此支吾,调的他喜欢了,倒与我些茶吃,赏了我两个大饼定 ,出来了。”李瓶儿道:“还是昨日他往乔大户家吃满月的饼定 。妈妈子,不亏你这片嘴头子,六月里蚊子也钉死了!”又道:“你今日与我洗衣服,不去罢了。”婆子道:“你收拾讨下浆,我明日蚤来罢。后晌时分,还要往一个熟主顾人家干些勾当儿。”李瓶儿道:“你这老货,偏有这些胡枝扯叶的!得你明日不来,我与你答话。”那婆子说笑了一回,脱身走了。李瓶儿留他:“你吃了饭去!”婆子道:“还饱着哩,不吃罢。”恐怕西门庆往王六儿家去,两步做一步。正是:

“媒人婆地里小鬼,两头来回抹油嘴;

一日走勾千千步,只是苦了两只腿。”

毕竟未知后来如何,且听下回分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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